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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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漱後，坐在書桌上前吹起頭發。
順手打開手機，已經登錄了的微信，顯示著99+的信息，一眼望去，多是群聊。
倒是有個備註為班長的聯系人，也有著幾十條的信息。發的時間不一，道盡的卻是自己的心情，這是一個失戀而過不去的女人。
最近的一條微信：
“小夭，窮途末路莫過於此。”
這麽久來，都不曾有朋友來看望，一度以為自己大約是個不大擅長交際或性格古怪刁鉆的人，以至於病了也多是活該，招不來些許的同情。
這人大約是把我當作傾訴的對象了，有誰能輕易將心底的秘密告訴人呢？即便收不回這頭的回應？我，甚是感動。
緣來緣去聚散不由人。
即便不是自己曾經的朋友，單單這份情，這份緣，便值得好好珍惜。
我回應：“嗯，我懂。”
屏幕上總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，等了好一會兒，我卻沒收到任何的消息。
語音邀請，接通。我等著她說話，卻是一陣沈默，呼吸聲在冰冷的手機中起伏，明明微弱，奇怪，我卻聽見了暖意。粗啞而咳嗽的女人兼帶疑惑，輕輕一問：“小夭？”
這麽一聽，於我而言，卻是天籟之音。
我屏住呼吸：“嗯。”
秋天的夜裏，已有一絲絲的寒夜。四處靜悄悄，天地之間仿佛只有我們兩人，又仿佛經歷了好幾個世紀，好不容易蘇醒了些，又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先前，我還疑惑，這會是一個怎樣的人，我同此人關系如何？
當我接受語音邀請的那一刻至現在，一切迎刃而解，話少，但關系顯然非同尋常。
那邊聲音由粗啞變得哽咽，依然掩蓋不住欣喜：“我…我以為……，聽到你的聲音真好。”
斷斷續續的話，還不知發生了什麽，人已無端端落淚，已經不知怎麽去回答。終究哭了出來，這些天裏的壓抑。
電話的那端繼續問“真的是你麽？”
我哽咽中帶笑：“是，也不完全是”，頓了頓，“恐怕……是要讓你失望了。”
她仿佛如釋重負，反覆重覆著：“還在就好，還在就好……”
那一刻，我卸下了所有的防備，袒露出甚至在母親前也沒有的真誠，將自己失憶的事一字一頓告訴給她。
我依然止不住眼淚：“對不起啊，我忘了你，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，可我卻無意識地告訴你一切，你應該是我重要的人。”
“這就夠了。沒關系，我一點一點告訴你。”
有些人，僅僅一眼，便知道自己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；而有的人，哪怕曾經忘卻了，一聽她的話，冥冥之中就有著陌生又篤定的感覺。
而我，與她便是這樣的關系。
不期而遇地，我與她恢覆了聯系。我們開始不定時給彼此發微信。
“小夭，你有沒有想過車禍導致的所謂“失憶”，本就是你潛意識想忘記想封閉的一段記憶，是你本能地不想記起。你的不適，只是一並忘卻了所有。如今你的生活宛如湖面般平靜，卻是你從前渴望著的。你的家人為你準備了一個美好的未來。他們，愛慘了你。”
“可我總想知道，不撞到頭破血流就不願回頭。”
母親敲門：“小夭，東西都收拾好了麽？”
不等我開門，母親就自己走了進來。我，趕緊放下手機站了起來。
下意識地關閉了手機。
“就幾套衣服，都收拾好了。”
“帶上你的單反。你以前可喜歡了。”
我稍顯驚訝：“噢，對耶，媽，那兒的照片都誰給我拍的啊？”
母親一怔，“長大了，你就不愛跟我們玩了。你也沒事事告訴我。”望著那一行照片，她略顯愧疚。
沒料想到這樣的氣氛，我俏皮道：“以後，讓我成為母親的禦用攝影師。”
“得了吧，你不惹事就好，我才是她的禦用攝影師。”
父親忽然走進來。
母親笑道：“老大不小了都……”
我將他倆往外推：“咦惹，你們倆出去出去，我慎得慌。”
一路向北，上機前是白色T恤加超短牛仔裙，下了飛機便需換上長衫長褲外加秋天外套。西安不愧是文化古城，濃郁的文化氣息，就是游人多了些。
母親同一行人工作去了。我便獨自溜達溜達。
“班長，有點奇怪，半坡遺址周圍，怎麽就種了那麽多的曼陀羅呢？漂亮是漂亮，可在這種場合怎麽看都有點兒違和感。”
聚精會神地打字，卻在嘈雜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。許是同名罷了，我低頭。
“小夭？真的是你呀？”
一個穿著藍色格子連衣裙的清新女子手挽一男子，湊過頭認真地細看我。
“嗨”。我露出標準式的笑容，以掩飾自己的一臉懵逼。
那女子卻也不以為然，滿是燦爛地笑容，指指自己：“我呀！陳婷婷。哎，你跟陸希怎麽樣了？聽說你們前段時間都訂婚了？”
“陸希？訂婚？”我喃喃，馬上恢覆笑臉：“挺好的呢。”
“真好，人人羨慕的班隊……”
那女子正想繼續說，旁邊的男子將她拉走：“我們團找我們啦。”
她倒是不在意，轉頭笑：“小夭，我先走啦。”
我微微抿嘴微笑。
輕松說破的往往是真相，容不得人不多想。
那曼陀羅粉得很，美得很。
“我最喜歡金色曼陀羅，代表著敬愛、天生的幸運兒，有著不止的幸福。可不是人人都是幸運兒。所以粉色也美得很，那適意的曼陀羅。可惜我兩者不得。班長或許我也在窮途末路中。”
松松垮垮地走回酒店，母親仍未回來，可我想念她，我怕一個人，無端端地冷得很。
“小夭，如果我沒記錯，曼陀羅遠不止兩種顏色。比如，綠色的曼陀羅。”
“去哪兒找綠色曼陀羅？”
“在哪兒呢？呵，我也不知道。但或許，它就在某個角落？”
看完班長的微信，我長籲一口氣。走累了，洗個澡，躺到了床上，睡了過去。往事已逝，空閑時萬萬不可鉆牛角尖，不如睡一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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順手打開手機，已經登錄了的微信，顯示著99+的信息，一眼望去，多是群聊。
倒是有個備註為班長的聯系人，也有著幾十條的信息。發的時間不一，道盡的卻是自己的心情，這是一個失戀而過不去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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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夭，窮途末路莫過於此。”
這麽久來，都不曾有朋友來看望，一度以為自己大約是個不大擅長交際或性格古怪刁鉆的人，以至於病了也多是活該，招不來些許的同情。
這人大約是把我當作傾訴的對象了，有誰能輕易將心底的秘密告訴人呢？即便收不回這頭的回應？我，甚是感動。
緣來緣去聚散不由人。
即便不是自己曾經的朋友，單單這份情，這份緣，便值得好好珍惜。
我回應：“嗯，我懂。”
屏幕上總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，等了好一會兒，我卻沒收到任何的消息。
語音邀請，接通。我等著她說話，卻是一陣沈默，呼吸聲在冰冷的手機中起伏，明明微弱，奇怪，我卻聽見了暖意。粗啞而咳嗽的女人兼帶疑惑，輕輕一問：“小夭？”
這麽一聽，於我而言，卻是天籟之音。
我屏住呼吸：“嗯。”
秋天的夜裏，已有一絲絲的寒夜。四處靜悄悄，天地之間仿佛只有我們兩人，又仿佛經歷了好幾個世紀，好不容易蘇醒了些，又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先前，我還疑惑，這會是一個怎樣的人，我同此人關系如何？
當我接受語音邀請的那一刻至現在，一切迎刃而解，話少，但關系顯然非同尋常。
那邊聲音由粗啞變得哽咽，依然掩蓋不住欣喜：“我…我以為……，聽到你的聲音真好。”
斷斷續續的話，還不知發生了什麽，人已無端端落淚，已經不知怎麽去回答。終究哭了出來，這些天裏的壓抑。
電話的那端繼續問“真的是你麽？”
我哽咽中帶笑：“是，也不完全是”，頓了頓，“恐怕……是要讓你失望了。”
她仿佛如釋重負，反覆重覆著：“還在就好，還在就好……”
那一刻，我卸下了所有的防備，袒露出甚至在母親前也沒有的真誠，將自己失憶的事一字一頓告訴給她。
我依然止不住眼淚：“對不起啊，我忘了你，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，可我卻無意識地告訴你一切，你應該是我重要的人。”
“這就夠了。沒關系，我一點一點告訴你。”
有些人，僅僅一眼，便知道自己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；而有的人，哪怕曾經忘卻了，一聽她的話，冥冥之中就有著陌生又篤定的感覺。
而我，與她便是這樣的關系。
不期而遇地，我與她恢覆了聯系。我們開始不定時給彼此發微信。
“小夭，你有沒有想過車禍導致的所謂“失憶”，本就是你潛意識想忘記想封閉的一段記憶，是你本能地不想記起。你的不適，只是一並忘卻了所有。如今你的生活宛如湖面般平靜，卻是你從前渴望著的。你的家人為你準備了一個美好的未來。他們，愛慘了你。”
“可我總想知道，不撞到頭破血流就不願回頭。”
母親敲門：“小夭，東西都收拾好了麽？”
不等我開門，母親就自己走了進來。我，趕緊放下手機站了起來。
下意識地關閉了手機。
“就幾套衣服，都收拾好了。”
“帶上你的單反。你以前可喜歡了。”
我稍顯驚訝：“噢，對耶，媽，那兒的照片都誰給我拍的啊？”
母親一怔，“長大了，你就不愛跟我們玩了。你也沒事事告訴我。”望著那一行照片，她略顯愧疚。
沒料想到這樣的氣氛，我俏皮道：“以後，讓我成為母親的禦用攝影師。”
“得了吧，你不惹事就好，我才是她的禦用攝影師。”
父親忽然走進來。
母親笑道：“老大不小了都……”
我將他倆往外推：“咦惹，你們倆出去出去，我慎得慌。”
一路向北，上機前是白色T恤加超短牛仔裙，下了飛機便需換上長衫長褲外加秋天外套。西安不愧是文化古城，濃郁的文化氣息，就是游人多了些。
母親同一行人工作去了。我便獨自溜達溜達。
“班長，有點奇怪，半坡遺址周圍，怎麽就種了那麽多的曼陀羅呢？漂亮是漂亮，可在這種場合怎麽看都有點兒違和感。”
聚精會神地打字，卻在嘈雜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。許是同名罷了，我低頭。
“小夭？真的是你呀？”
一個穿著藍色格子連衣裙的清新女子手挽一男子，湊過頭認真地細看我。
“嗨”。我露出標準式的笑容，以掩飾自己的一臉懵逼。
那女子卻也不以為然，滿是燦爛地笑容，指指自己：“我呀！陳婷婷。哎，你跟陸希怎麽樣了？聽說你們前段時間都訂婚了？”
“陸希？訂婚？”我喃喃，馬上恢覆笑臉：“挺好的呢。”
“真好，人人羨慕的班隊……”
那女子正想繼續說，旁邊的男子將她拉走：“我們團找我們啦。”
她倒是不在意，轉頭笑：“小夭，我先走啦。”
我微微抿嘴微笑。
輕松說破的往往是真相，容不得人不多想。
那曼陀羅粉得很，美得很。
“我最喜歡金色曼陀羅，代表著敬愛、天生的幸運兒，有著不止的幸福。可不是人人都是幸運兒。所以粉色也美得很，那適意的曼陀羅。可惜我兩者不得。班長或許我也在窮途末路中。”
松松垮垮地走回酒店，母親仍未回來，可我想念她，我怕一個人，無端端地冷得很。
“小夭，如果我沒記錯，曼陀羅遠不止兩種顏色。比如，綠色的曼陀羅。”
“去哪兒找綠色曼陀羅？”
“在哪兒呢？呵，我也不知道。但或許，它就在某個角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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